奶奶,我长胖了

怀念奶奶

(图片摘自网络)

在春天慢慢变深的时候,你离我而去了。好像清明前后的天气,回归的寒风裹挟着少的可怜的雨水,一遍遍浸润着阴冷的气氛,叫我不敢渴望四月份该有的明媚。

我还记得四年前你走的那天,我没有哭,只是在纷杂的哀怨中仔细分辨你的声音,因为一种真切的感受还在提醒着我你还没走远。我一遍遍的听取,一次次失望。最后我没有听见你喊我的声音,厨房里也没了你炒菜的动静,我打开窗户,院子里也没有你晒的被子。我知道,你真的离开了。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就这样,我把自己浸泡在一池叫做悲恸的水里,屏蔽了所有有关你离开的事实,只是嘴里反复念叨着那句词“人间别久不成悲”。

你走后的一年两年里,日子过得十分安静。我时常也会想起你从小给我堆积起的记忆,像十里春风,吹得我湿了眼眸。等到第三个年头的时候,我在课桌上写下了一行字“你等我的好消息”。每当我从一堆高考模拟试题中探出头来的时候就能一眼看见它,春天的阳光照在上面发出银闪闪的光,好像你在冲我笑,为我加油。

但是我没有做到,三百多个日夜我只换来了痛哭一场。我小心翼翼地用小刀把我写下的承诺撕下,可能是出于愧疚,可能仅仅是怀念。离开家乡的那晚,我在梦里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要成为你的骄傲。

又是一年的清明像极了你离去那天的天气,我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思念你到无法掩面。我终于长大了,知道你不在了,不在了。窗外亮起的灯火里已经没有了儿时你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想念如眼泪般廉价,却是我最后祭奠你的方式。广大的世界缩成了一条又黑又窄的巷子,巷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数悲欢离合在这里上演,而你是我有限生命里最温暖的一场戏。我低头祈祷这轮回不要空无,如果有来生,我想给予你给我的同样的爱。

一番阅览,掩卷熄灯,就此遁入阒静。在万物苏醒的时刻,我又把我的思念冰封,任其冬眠,等来年春风起。

奶奶,如您所愿,我长胖了,一切安好。

作者:潍坊医学院临床医学院2015级 徐轶煊

摘自:潍坊医学院校报第7期(2017年4月7日)第04版

原文标题: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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