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师范学院政法学院 海青青
我仰起脸,望着北海上空阴沉沉的天,此刻直子在干什么呢?喂鸟?摘蔬菜?户外打猎?给渡边君写信?不管干什么,只要她爱上喂鸟,种菜,打猎,并且享受空寂自然的生活圈子就好。我想起自己在过去生活路途中失却的许多东西——蹉跎的岁月,死去或离去的人们,无可追回的懊悔。我也知道有些东西不需要追回,躺在记忆港湾,才会满当当有过去的味道。我是恋旧的,所以我要承受比别人多的折磨,冷暖自知。我不接受的是,像直子这样的女孩,怎么能不幸,仁慈的怜悯者哪里去了?直子多么漂亮,简单发卡,素素衣服,大概在木月没有死去之前,渡边君就是喜欢直子的。抬头窗外,还是阴沉沉的,这是作者在他整个十九岁的故事里塑造的影子。那里会有整片茂密的绿油油森林,木月没有死,和直子相爱,拥抱,亲吻。渡边君也没有在每个百无聊赖的夜晚,同女孩困觉。片片山坡叠青泻翠,抽穗的芒草在10月金风吹拂下蜿蜒起伏。这叠涌的森林!这碧绿的森林!这茂密的没有间隙的森林!
可是没有的,直子会突然抽泣,哽咽,撕碎写了许久的给渡边君的信,她也会厌倦这里寂寞的与世隔绝的生活。鸽子,蔬菜,不爱了的时候,看着就是憎恶的。她又怎么会忘了木月?和她生命一起长大的男人,就这么死了,留下直子一人在漆黑的没有夜的人间。渡边君或者是爱直子的,直子不爱渡边君,就算她的身体美被他看了。真病态,又真的诠释了人性——“我们不过是相互诉说只有通过两个不完美的身体的相互接触才能诉说的感情而已。”发生了什么,或没有发生什么,都不能改变十九岁乃至以后的故事。我一定相信他们的情欲是自然流露,是出于本能。绝非寂寞。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我不能高歌赞美,也不会谩骂和碎语。我却隐约觉得,似乎是某种和高度接连的模糊物状,它轻轻告诉我,远古的祖先就是这样的,在一个寂寥的大荒园,男人需要女人,女人也需要男人,他们真诚爱着。过了那么久,大家都以为,就应该这么发展,多么顺其自然。可是它阻碍了一种有些人眼里的文明,没有秩序,大家小家都会乱的。想到直子,我真该大骂这些口口声声说文明的蠢货,文明不是假大空,人家这么生活就不文明了?你高喊口号就文明了?一个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又不危害别人,这不挺好么?直子想到死去的亲爱的木月,变得压抑几乎发疯,这样的真诚毫无保留,只可惜会被世人看做是疯子,附之愚昧一笑。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发病发疯,我已太久没有见过,我每天看到一群忙碌的人,永不停息为自己,为家人奋斗。值得赞美。当然,直子的病不光是由木月引起,假使她不是性情中人,不过多考虑对错是非,伤害与被害,我想大概直子不会抑郁到去疗养院。那么直子又是怎样一种呢?以上什么文明,是我的幻想,因为人忙碌的没有闲情去管别人长短。这是冷漠的时代。
直子死了。化为一抔灰烬。
挪威没有森林。是压抑,是无法呼吸,是没有对也没有错的不明物。
渡边君一个城镇一个城镇地穿过,有时候坐火车,有时候坐公交,他心里肯定是苦的。直子就这么死了。边吃葡萄边弹吉他的日子不会再有。好也罢坏也罢,他可能会回学校好好听课,在不经意间想起漂亮的直子,也可能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有时候打工,烦闷时候去酒吧,喝一杯威士忌。有时他会给自己做早饭,或遇到别的女孩,同这女孩甜蜜。死是死,直子是直子。
春天日本樱花开得很好,我对这个国度了解少之又少,人的本性应该不分国度吧。我们中国人,日本人,法国人,别国人都是造物主的可怜虫,都要去死,带着一生罪恶。活着的时候会有贫寒,痛苦,和孤独,时不时眼睁睁看着亲爱的人冷冰冰死去,除了增加一些恐惧,别无他法。村上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做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我不是哲人,不会深刻考虑和研究生与死的关系,我只希望,每个我亲爱的人都活得快乐,活成自己想成为的人。比如说,你可以和直子一样,深深想念你的木月,哪怕发疯;你可以和渡边君一样,随性善良;你可以和大多数忙碌的人一样,为你的房,你的钱奋斗;你若是大学生,也可以和我一样,必要的时候翘课当懒虫;当然如果你有心有力,你也可以和村上一样,用平凡的流淌的墨,来书一本长长的书,让读者知道你原来和他们一样孤单,一样在病态的荒原里,有爱的渴望。
一百年的孤独,如果无法排挤掉,那就不去理会,和直子,和渡边君一样,用普通的方式生,普通的方式死去,合乎情理。
我没有听过《挪威的森林》这曲子,应该是美妙的。碧绿的森林,香樟浓密的绿荫,花虫草木,蝶飞凤舞。
挪威没有森林。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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